走进徽州——走近徽州的女人
安徽省黄山市是原古徽州州府所在地。其毗邻的歙县(she 去声)是我国四大历史文化古城之一。古徽州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勤劳善良创造了厚重、悠远的徽文化。明清时期,徽州称雄中国商界三、四百年,足迹遍及全国,遂有“无徽不成镇”之说。乾隆皇帝南巡时召见全国巨商,其中四位是歙县人。这里文风昌盛,英才辈出。古时歙县的乡俗是“十户之村,不废诵读”。明清时期,就有进士 623人,状元6人,这在全省全国也是名列前茅的。 2008年秋,我有幸推开被尘封千年的重门,缓缓的走进了徽州,走进了那一个个古老、苍桑的村落。其实徽州文化、徽州民俗是极富有活力的,就如同徽商脚下当年行走于大江南北的路一样,在年复一年的流转、更迭中,输出了徽州朝奉,竖起了贞节牌坊,也帶回“宰相故里”的盛名,还有带回了富可敌国的豪宅巨富。徽商的兴起,给徽州带来了从未有过的繁荣昌盛,但同时也给徽州女人们带来了更多的悲悯人生。 走进徽州,你就必须走近徽州的女人们。徽州女人有着清秀的面庞,有着勤劳、节俭的美德,有着的性格。她们恪守孝道、赡养公婆、相夫教子、忍辱负重;她们善抚琴、吟诗、作画。除此之外,封建的徽州女人还要对丈夫、家族保持坚毅的忠贞。 这一切对徽州女人来说,是非常艰辛的。 图 千年古村落——宏村 宏村位于黟县(yi 平声),于歙县相邻。唐宋时期,古徽州人为躲避战乱,举家迁移至此。在千百年的变迁中,徽州人以他们的精明才智创造了徽州文化。在这里你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层楼叠院与旖旎的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动静相宜,空灵蕴藉,处处是景,步步入画。独特的造型,绝妙的田园风光的宏村被誉为“中国画里乡村”! 唐朝大诗人李白曾写诗赞美:“黟县小桃源,烟霞百里间。地多灵草木,人尚古衣冠。”道出了皖南乡村的独特意境:山水风物幽美,古老文化酝酿出淳厚从容的民风人情。 当你徘徊在这山青水秀,田园风光的村里时,似乎感到在这白墙灰瓦、深宅黑门间,你正在读着一部书,一部浸透了古徽州女人泪与恨的书,这也是今天的我们不能忘却的...... 在徽州,男子外出经商之前,父母都要给他们完婚。新婚燕尔不久,丈夫就要远走他乡。然而,路途遥远,
商海险恶,男人们在外面打拚,十年八载也很难得回家一次。徽州当地的民谣就生动地唱道:“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 幽深的古巷,美丽的徽州。千百年来,许多徽州女人在丈夫走后,就在这里就开始了漫长的人生等待。她们从如花的少女到垂暮的老人,“等待”已成为徽州女人生命的动力和生活的唯一信仰。“等待”的过程是寂寞的、漫长的。这样,寂寞就成了徽州女人们永远也挣脱不了的精神和肉体的藩篱。在徽州
女人中,寂寞是一个个悲剧人生中最伤感、最痛心、最悲悯的情节。 图 徽州人奇特的床 这床的特别之处在于床后还开了一扇门。讲解员解说到此,隐讳一笑:“请大家自己去想像”。游客们窃窃私语,发出一阵笑声。言下之意是此门专为男女私情时,若被人发现的逃跑之门。 在有心的仔细观察此床之后,对徽州文化略知一点的我却不敢苟同。 我以为,能建造此床的人家应是家底殷实有较高身份的大户人家,徽洲人是文化底蕴很深的,为了门风、为了家训、为了世俗伦理,他们不可能造此伤风败俗的床。就是真有男女私情,也不必专门造此“专用床”,因为你跑得了床,也跑不了屋子,更跑不了宅院。那么这床的后门又是干什么的呢? 我国封建社会里男女是不平等的,这在文化厚重的徽洲更是有过及。徽洲男人在创造徽洲文化、财富上功不可没,因此客观上就造成男女之间巨大的等级差异。女人是不允许和男人从一个方向上下床的,女人只有从床后面一扇门上下床。半夜里,女人如要起来走后门,也不会惊扰熟睡中的男人。徽洲商人极其富有,他们也有钱建造此床。此床是徽洲有钱人门望的象征。当然,这种床
在当地也并不常见。 一扇床门折射出徽州女人们的生活状况,述说着人世间的辛酸! 图 歙县大宅的偏门 这是歙县一家大宅院的偏门,就其高墙、深门而言,就可知道当时此宅院的主人是何其的大显大贵了。但是,在这高大厚实的外墙里,有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徽州女人们,生命正在她们身上炙热的燃烧。每当夜幕降临,窗迎冷月,灯摇残照之时,一种孤寂、寞落之感油然而生。面对着空荡荡的院落,那些女人们,只有不断解开套住铜制的九连环聊以消愁解闷,打发时光;有的则将铜钱抛在地上,再一个个捡起来,再把它们撒开,再一个个拾起。如此往复,直到东方泛白。 有趣的是在门的右侧有三个上下排列的窗户。讲解员解说到此时,神秘而含笑:“这窗户只能允许头伸出。因为徽
州的男人常年在外经商,有些留在家中的女人就守不住寂寞了,此窗其目的是防止女人偷情(里面的女人爬不出来,外面的男人爬不进去)而用的。” 真是如此吗?要解释这个问题,先要说说徽州的历史。 徽州位于皖南山区,与浙江相邻。古徽州人在外经商 ,由于交通不便,故常年累月不能回家。这样家中常常只有老人、妇女和孩子。徽州人很有钱,在交通、物质并不富足的时期,挣得的大笔钱只能建造房子,而且还不能露富。所以钱只能用在房屋的内在,如雕刻,园林、家具等。由于徽州人家中经常无成年男人,故徽民居围墙一般很高,窗户较小,此墙和窗户主要是防盗。当然,客观上对女性也有禁锢的作用。在徽州的大户人家,窗户都是这样建造的。 在徽州之地,妇女对贞节是很看重的。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贞节道德牌坊。要知道,明清时期,贞节道德牌坊是要有皇帝的御旨才能建造的。 图 徽州民居里都设有天井,最大的院宅有“三十六个天井,七十二个槛窗 ,一百多个门庭”。天井起着通风透光的功用。当然天井的设计也有另一层深意。经商之人,总怕财源处流,就造天井,使屋前脊的雨水不致流向屋外,而顺枧纳入天井之中,名之曰:“四水到堂。”图个吉祥。 这是徽洲大宅正堂前的天井 ,整个楼栏、柱、阁均雕有精美的图案,做工十分考究。楼上是闺楼,在栏上你可以看到一个方块的小窗。讲解员对此讲到:“每当男方到此相亲是,小姐就会躲在阁楼里通过这一小窗窥探男方,而男方仰视阁楼却是雾里看花。” 事实是这样吗? 我以为,在封建社会里,男女婚事大多是指腹为婚、媒妁之言的,尤其是在文化浓郁的徽洲,男女双方在成婚前,双方是不会见面的。能和大户小姐相亲的郎君无论在家庭、等级、门望上应更高于女方,从世俗上也不可能男方登女方大门的。所以此小窗不大可能为小姐窥视“如意郎君”的“了望孔”。 那么此小窗功能何在?我意下为: 楼上一般都是女眷、小姐所住的地方。由于传统观念的缘故,家中如有来客、大事的宴请时,女眷小姐们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是不能与客主同在一室的。那么楼上的女眷只能通过此孔了解楼下的情况了。 在朱熹理学甚浓的徽州,女人们的行为受到了严格。已婚女子,无论丈夫在与不在,都要承担起侍候公婆、照顾家庭的重任。劳动之余,她们也只能在阁楼上的方寸之地,独对着一角苍天透过的日光,做些针织刺绣来打发时光。 在徽州民居里,有一种桌
子的样式很特别。它看上去是一张圆桌,却可以分成两张半圆桌。这是徽州人家的常见之物。它的用途是,在家里的男子外出后,女人便会把桌子分为两半,以此表明这家男子外出,家中不宜招待外人,以避免一些闲言杂语,维护女人的清白。只有在等待着的男主人回来了,桌子才重新归圆。所以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合欢桌”。 半圆桌,每每丈夫不在家时,两个半圆桌就分开;夫妻团聚时,两个半圆桌就会合成一大圆桌。据说这也是暗示外人,对别人的媳妇不可无理。两个半圆无声无息地摆在堂的左右两侧,就如同一对恩爱夫妻,遥遥相视而不能牵手。 看着两个半圆桌,远去的旧事一下子浮到眼前,让我不得不用心灵去感受徽州女人们在漫漫长夜里,孤守着盏桔黄色的灯光,遥望着阁楼外茫茫星月时的内心痛苦和忧伤,以及那种如钝器一般的寂寞。天晓之时,徽州女人们还要强颜欢笑、粉黛梳妆,去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图 这是徽州姑娘挑选如意郎君的楼台。 据说,每月15日,待嫁的小姐就站在楼台里,如看到如意之人后,就将手中的绣球抛向对方。 徽州的男人们出门在外,远离家乡,留下自己的女人在家,那又通过什么来维持家庭的稳定,维护男人的尊严呢?贞节牌坊,就成了徽州女人们心中难以逾越的障碍。 古代中国,任何城市都有牌坊,却没有哪个地方,像徽州一样拥有如此之多的牌坊。只有当我们走近那一座座无语的贞节牌坊时,我们才感受那段历史的沉重,才能感到徽州女人的血与泪是那么的烫。 有一个女祠,高高的门槛足有五六十公分。一问之下才知道,平时门是紧锁的,有人通过时要专门卸下门槛。供桌上排满了节烈女子的牌位,有绝食11天而死的,有守节50余年的。这些烈女子也许是当时准则的楷模,却让人哀叹那些血泪浸透的生命。 “孝贞节烈坊”,建于1905年,是徽州最后一座牌坊。也许因为是最后一个,她已经显得简陋寒酸了,然而坊额上的字却惊心动魄:“徽州府属孝贞节烈65078名”。这里表彰的65078名徽州女人,却没有一个有名字的。 在徽州,寂寞就成了女人们所必须要面对的现实。沉沉的寂寞就像一本无字的厚书,永远的横亘在女人的心中。在那无际的寂寞中,女人们用血与泪去写它,去读它,去等待她们男人的归来,以此换来男人的爱。然而,在漫长的期待和绝望的折磨里,深埋心头的那点期盼也被岁月无情地碰碎了,只有那一座座冰冷的牌坊,凄楚、落寞
地耸立在荒草杂生的田野里,女人们最后又回到了寂寞的世界...... 夜深了,一轮冷月远远地挂在树梢上。面对着窗下流淌的嘉陵江,我忽然在想,当男人回家时,徽州女人们会
有着什么样的生活和爱情呢? 2008年11月20日凌晨于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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