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法行》原文及翻译译文》这是优秀的文言文翻译译文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 1、《荀子·法行》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法行》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公输不能加于绳墨,圣人不能加于礼。礼者,众人法而不知,圣人法而知之。
曾子曰:“无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无身不善而怨人,无刑己至而呼天。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不亦反乎!身不善而怨人,不亦远乎!刑己至而呼天,不亦晚乎!诗曰:‘涓涓源水,不雝①不塞。毂已破碎,乃大其辐。事已败矣,乃重太息。’其云益乎!”
曾子病,曾元持足,曾子曰:“元!志之!吾语汝。夫鱼鳖鼋鼍犹以渊为浅而堀其中,鹰鸢犹以山为卑而增巢其上,及其得也必以饵。故君子能无以利害义,则耻辱亦无由至矣。”
子贡问于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贵玉而贱(王民)者,何也?为夫玉之少而(王民)之多邪?”孔子曰:“恶!赐!是何言也!夫君子岂多而贱之,少而贵之哉!夫玉者,君子比德焉。温润而泽,仁也;栗而理,知也;坚刚而不屈,义也;廉而不刿,行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并见,情也;扣之,其声清扬而远闻,其止辍然,辞也。故虽有(王民)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诗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此之谓也。”
曾子曰:“同游而不见爱者,吾必不仁也;交而不见敬者,吾必不长也;临财而不见信者,吾必不信也。三者在身曷怨人!怨人者穷,怨天者无识。失之己而反诸人,岂不亦迂哉!”
南郭惠子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子贡曰君子正身以俟欲来者不距欲去者不止且夫良医之门多病人檃栝②之侧多枉木是以杂也
孔子曰:“君子有三恕:有君不能事,有臣而求其使,非恕也;有亲不能报,有子而求其孝,非恕也;有兄不能敬,有弟而求其听令,非
恕也。士明于此三恕,则可以端身矣。”
孔子曰:“君子有三思而不可不思也: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无思也;有而不施,穷无与也。是故君子少思长,则学;老思死,则教;有思穷,则施也。”
【注】①雝,通“壅”,阻塞。②檃栝(yīnguā),矫正竹木的工具。
译文:
公输班不能超越墨线的规则,圣人不能超越礼制。礼制,众人遵循它,却不明白它,圣人遵循它,而且能理解它。
曾子说:“不要不亲近家人而亲近外人,不要自己不好而怨恨别人,不要遭受刑罚才呼喊上天。不亲近家人而亲近外人,这不是违背常理吗?自己不好而怨恨别人,不是舍近求远了吗?遭受到刑罚时才呼喊上天,不是后悔已经晚了吗?《诗经》上说:‘细流的水源,不加堵塞就不断绝。车毂已经全破碎,才加上大车辐。事情已经失败了,这才深深长叹。’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曾子病得很严重,他的儿子曾元抱着他的脚。曾子说:“元,你记住!我告诉你。鱼鳖鼋鼍以为深潭还太浅,就在那里面打洞安身;鹰鸢以为山岭太低,就在那上面筑巢栖息;但是,它们还是被人捕获,这一定是为诱饵所诱。所以,如果君子能不贪财害义,那么就不会有什么耻辱了。”
子贡问孔子:“为什么君子珍视宝玉而轻视珉石呢?因为宝玉少而珉石多吗?”孔子说:“唉!赐啊!这是什么话啊!君子怎么会因为多了就轻视它,少了就重视它呢?宝玉,君子用来比拟人的德操。玉温润而有光泽,好比君子的仁;它坚硬而有条纹,好比君子的智慧;它刚强而不屈,好比君子的义,它有棱角而不伤人,好比君子的行为;它即使被折断也不弯曲,好比君子的勇;它的美丽与瑕疵表露在外面,好比君子的诚实;敲击它,声音清越远扬,戛然而止,好比君子的言辞。所以,即使珉石带着彩色花纹,也比不上宝玉那样洁白明亮。《诗经》上说:‘我真想念君子,性情温和得就像宝玉。’说的就是这道理。
曾子说:“与人交游,却不被对方所喜爱,这必定是由于自己缺
乏仁爱;与人交往而不被对方所尊敬,这必定是由于自己不忠厚;接近财物,而不被对方所信任,这必定是由于自己没有信用。这三者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怎么能怪怨别人?自己不努力,只会怪怨别人就会陷入困厄;怪怨上天,说明自己没有见识。过失在于自己却反而去责备别人,这不是太不迂腐了吗?”
南郭惠子问子贡说:“先生的弟子,人员怎么那样混杂呢?”子贡说:“君子身心端正,来求学的人都不拒绝,想离去的也不阻止。况且,就像良医的门前多病人,矫形器的旁边多弯曲的木头一样,所以夫子的弟子才这么杂啊。”
孔子说:“君子要有三种恕道:有了君主不能去侍奉,有了臣子却要他们听使唤,这不能宽恕;有了父母不能好好报答,有了子女却要求他们孝顺,这不能宽恕,有了哥哥不能尊重,有了弟弟却要求他们听话,这不能宽恕。读书人明白了这三种恕道,身心就可以端正了。”
孔子说:“君子有三种思考,是不可以不考虑的:少年时候不学习,长大了就没有才能,老年时候不能教育人,死后就没人思念;富足的时候不施舍,贫穷了就没有人帮助。因此君子年少时就考虑到长大后的事,就会努力学习,老年考虑到死后,就会教育后人,富有的时候考虑到贫穷,就会施舍。
《荀子·法行》
2、《梁书·孝行》原文及翻译译文
《梁书·孝行》原文及翻译梁书 原文:
庾黔娄,少好学,多讲诵《孝经》,未尝失色于人,南阳高士刘虬、宗测并叹异之。
齐永元初,除孱陵令,到县未旬,其父庾易在家遘疾,黔娄忽然心惊,举身流汗,即日弃官归家,家人悉惊其忽至。时易疾始二日,医云:“欲知差剧,但尝粪甜苦。”易泄痢,黔娄辄取尝之,味转甜滑,心逾忧苦。至夕,每稽颡北辰,求以身代。俄闻空中有声曰征君寿命尽不复可延汝诚祷既至止得申至月末及晦而易亡黔娄居丧过礼。
和帝即位,将起之,镇军萧颖胄手书敦譬,黔娄固辞。服阕,除
西台尚书仪曹郎。梁台建,邓元起为益州刺史,表黔娄为府长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及成都平,城中珍宝山积,元起悉分与僚佐,惟黔娄一无所取。元起恶其异众,厉声曰:“长史何独尔为!”黔娄示不违之,请书数箧。
(节选自《梁书•孝行》) 译文:
庾黔娄从小好学,常与人一起论述、吟诵《孝经》,未曾在人前因对答不上而羞愧脸红,南阳高士刘虬、宗测认为他是奇才而大加赞叹。
齐永元初年,庾黔娄被任命为孱陵县令,到县不满十天,他的父亲庾易在家患病,庾黔娄忽然感到心惊,全身流汗,他当天就弃官回家,家里人对他突然回来都感到吃惊。当时庾易患病才两天,医生说:“想要知道病人的病情是好转还是加剧,只要尝尝粪便是苦还是甜。”庾易泻痢,庾黔娄就取他的粪便来尝,粪味变得甜滑,他的内心就更加忧愁痛苦。到晚上,庾黔娄常常向着北极星叩头祷请,请求用自己的生命来替代父亲。不久听到空中有声音说:“庾征君寿命已尽,不能再延长,你的诚心祈祷已让天神知道,只能把庾征君的生命延长到月底。”到月底庾易病故,庾黔娄居丧期间,哀痛的举止超过常礼。
和帝萧宝融登上帝位,将要起用正在服丧的庾黔娄,镇军萧颖胄亲笔写信规劝开导他,庾黔娄坚决拒绝。服丧期满,庾黔娄被委任为西台尚书仪曹郎。梁王萧衍的台府建立后,邓元起任益州刺史,他上表启奏让庾黔娄任刺史府长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等到成都平定以后,城中珍宝堆得像山那样高,邓元起把珍宝全都分给自己的僚属部下,只有庾黔娄一无所取。邓元起对他不合群的行为感到不舒服,就严厉地说:“庾长史为什么一个人这样做?”庾黔娄为了表示不违逆邓元起的命令,就请求分给自己几箱书。 3、《新五代史·元行钦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新五代史·元行钦传》原文及翻译新五代史 原文:
元行钦,幽州人。庄宗与梁军战,军败而溃,梁兵数百追及,攒
槊围之。行钦驰一骑,夺剑断其二矛,斩首一级,梁兵解去。庄宗持行钦泣曰:“富贵与卿共之!”由是宠绝诸将。
赵在礼反,庄宗以为邺都行营招抚使,将二千人讨之。行钦以诏书招在礼。在礼登城谓行钦曰:“将士经年离去父母,不取敕旨奔归,追悔何及?若公善为之辞,尚能改过自新。”行钦曰:“天子以汝等有社稷之功,小过必当赦宥。”在礼再拜,以诏书示诸军。皇甫晖从旁夺诏书坏之,军士大噪。
行钦攻邺无功,庄宗欲自将以往,群臣皆谏止,乃遣明宗讨之。明宗军城西,行钦军城南。而明宗军变,与在礼合。行钦闻之,退屯卫州,以明宗反闻。庄宗遣李从璟驰诏明宗计事。从璟,明宗子也。行至卫州,而明宗已反,行钦乃系从璟,将杀之,从璟请还京师,乃许之。明宗引兵南,行钦率兵趋还京师。从庄宗幸汴州,行至荥泽,闻明宗已渡黎阳,庄宗复遣从璟通问于明宗,行钦以为不可,因击杀从。
明宗入汴州,庄宗不得进。庄宗谓行钦曰:“卿等从我久,富贵急难无不同也。今兹危蹙,而默默无言,坐视成败。我至荥泽,欲单骑渡河,自求总管,卿等各陈利害。今日俾我至此,卿等何如?”行钦泣而对曰:“臣本小人,蒙陛下抚养,位至将相。危难之时,不能报国,虽死无以塞责。”因与诸将百余人,皆解髻断发,置之于地,誓以死报,君臣相持恸哭。
庄宗崩。行钦出奔,为野人所执。刺史石潭折其两足,载以槛车,送京师。明宗见之,骂曰:“我儿何负于尔!”行钦瞋目直视曰:“先皇帝何负于尔!”乃斩于洛阳市。
呜呼!死之所以可贵者,以其义不苟生尔。方明宗之兵变,诸将未知去就,而行钦独以反闻,至于断发自誓,其诚节有足嘉矣。及庄宗崩,不能自决,而反逃死以求生,终于被执而见杀。其言虽不屈,而死非其志也,乌足贵哉!
(选自欧阳修《新五代史》,有删节) 译文:
元行钦,幽州人。庄宗李存勖与梁军作战,战败而溃逃,被数百
梁兵追上,被重重兵器包围。元行钦单马驰来,夺剑砍断敌军长矛两支,斩首一级,包围的梁兵退去。李存勖抱着行钦哭道:“富贵和你共享!”从此,元行钦在诸将中最受宠信。
赵在礼谋反。唐庄宗于是任命元行钦为邺都行营招抚使,率领二千兵马前去讨伐。
元行钦用诏书劝降赵在礼。赵在礼登城对行钦道:“将士们离开家乡父母多年,没有皇帝的旨意就奔逃回家,后悔哪里来得及呢?!倘若您在皇帝面前说说好话,我们怎敢不改过自新。”元行钦道:“天子将你们视为对国家有功之人,一定会赦免你们的小过错。”赵在礼拜了两次,把诏书给士兵们看。
皇甫晖从一旁夺过诏书,将之撕毁,军士都吵闹不止。
元行钦久攻邺城不下,而庄宗想亲自帅兵前往,群臣都进谏阻止,于是唐庄宗只得派明宗李嗣源前去平叛。李嗣源驻扎在城西,而元行钦则驻军城南。不久,李嗣源兵变,与赵在礼汇合。元行钦听闻此事,率军撤退屯驻卫州,上奏皇帝李嗣源已经谋反。庄宗排遣李从璟快速赶到李嗣源处核实事情真伪。李从璟,李嗣源的儿子。到了卫州,当时明宗已经反叛,行钦于是拘禁从璟,将杀他。从璟请求回到京师,行钦于是同意了。不久,李嗣源率军南下,元行钦便返回京师。后来,元行钦又随唐庄宗前往汴州(今河南开封),行至荥泽时,闻听李嗣源已经到达黎阳(今河南浚县)。庄宗便欲派李从璟去召见劝降李嗣源,但元行钦认为不可,并将李从璟杀死。
这时,李嗣源进入汴州,唐庄宗不得前进。唐庄宗对元行钦道:“你跟随我这么久,荣华富贵险急患难共同经历,如今情势危急,你们默默无言,坐视成败。我到荥泽,要单枪匹马自己去求见李嗣源,你们各自陈说利害关系,如今让我到了这样的境地,你们怎么办呢?”元行钦哭着回答道:“臣原本只是一个卑贱之人,幸亏遇到陛下抚养,才坐到将相之位。如今危难之时,却不能报国,即使死了也无法推脱自己的责任。”于是和众将一百多人,都解开发髻,剪断头发,放在地上,发誓用死报主,君臣相拥痛哭。
唐庄宗遇害。元行钦出逃,被村民捉拿,虢州刺史石潭打断元行
钦的双脚,用囚车将他送到洛阳。李嗣源见到元行钦后,大骂道:“我儿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元行钦怒目直视道:“那先帝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于是李嗣源将元行钦斩于洛阳闹市。
呜呼!死亡可贵的原因,是因为能为道义(而死)而不苟且偷生。在李嗣源发动兵变之时,诸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而只有行钦把谋反的消息及时上报,至于断发自誓,他的节义实在值得嘉奖。等到唐庄宗驾崩后,他不能自我决断,反而逃跑来苟且偷生,最终被抓而被处死。他的言辞虽然慷慨不屈,但是他的死并不是他自愿的,哪里有什么可贵之处呢?
《新五代史·元行钦传》 4、《荀子·非相》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非相》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相人,古之人无有也,学者不道也。
古者有姑布子卿①,今之世,魏有唐举,相人之形状、颜色而知其吉凶、妖祥,世俗称之。古之人无有也,学者不道也。
故相形不如论心,论心不如择术,形不胜心,心不胜术。术正而心顺之,则形相虽恶而心术善,无害为君子也;形相虽善而心术恶,无害为小人也。君子之谓吉,小人之谓凶。故长短、小大、善恶形相,非吉凶也。古之人无有也,学者不道也。
盖帝尧长,帝舜短;文王长,周公短;仲尼长,子弓短。昔者,卫灵公有臣曰公孙吕,身长七尺,面长三尺,焉②广三寸,鼻、目、耳具,而名动天下。楚之孙叔敖,期思③之鄙人也,突秃长左,轩较之下,而以楚霸。叶公子高,微小短瘠,行若将不胜其衣然;白公之乱也,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皆死焉,叶公子高入居楚,诛白公,定楚国,如反手尔,仁义功名善于后世。故士不揣长,不挈大,不权轻重,亦将志乎尔;长短、小大、美恶形相,岂论也哉?
且徐偃王之状,目可瞻焉;仲尼之状,面如蒙供;周公之状,身如断蓄;皋陶之状,色如削瓜;闳夭之状,面无见肤;傅说之状,身如植鳍;伊尹之状,面无须麋,禹跳,汤偏,尧、舜参牟子。从者将论志意、比
类文学邪?直将差长短、辨美恶而相欺傲邪?
古者,桀、纣长巨姣美,天下之杰也;筋力越劲,百人之敌也。然而身死国亡,为天下大僇,后世言恶,则必稽焉。是非容貌之患也。闻见之不众,论议之卑尔!
今世俗之乱君,乡曲之儇子,莫不美丽姚冶,奇衣妇饰,血气态度拟于女子;妇人莫不愿得以为夫,处女莫不愿得以为士,弃其亲家而欲奔之者,比肩并起。然而中君羞以为臣,中父羞以为子,中兄羞以为弟,中人羞以为友;俄则束乎有司而戮乎大市,莫不呼天啼哭,苦伤其今而后悔其始。是非容貌之患也。闻见之不众,论议之卑尔。然则从者将孰可也?
【注】①姑布子卿:春秋时郑国人,曾看过孔丘和赵襄子的相,见《韩诗外传》卷九和《史记·赵世家》。②焉:通“颜”,额。③期思:地名,在今河南省淮滨县东南。
译文:
观察人的相貌来推测祸福,古代的人没有这种事,有学识的人也不谈论这种事。
古时候有个姑布子卿,当今的魏国有个唐举,他们观察人的容貌、面色就能知道他的吉凶、祸福,世俗之人都称道他们。古代的人没有这种事,有学识的人也不谈论这种事。
观察人的相貌不如考察他的思想,考察他的思想不如鉴别他立身处世的方法。相貌不如思想重要,思想不如立身处世的方法重要。立身处世的方法正确而思想又顺应了它,那么形体相貌即使丑陋而思想和立身处世的方法是好的,也不会妨碍他成为君子;形体相貌即使好看而思想与立身处世的方法丑恶,也不能掩盖他成为小人。君子可以说是吉,小人可以说是凶。所以高矮、大小、美丑等形体相貌上的特点,并不是吉凶的标志。古代的人没有这种事,有学识的人也不谈论这种事。
据说帝尧个子高,帝舜个子矮;周文王个子高,周公旦个子矮;孔子个子高,子弓个子矮。从前,卫灵公有个臣子叫公孙吕,身高七尺,脸长三尺,额宽三寸,但鼻子、眼睛、耳朵都具备,而他的名声轰动
天下。楚国的孙叔敖,是期思地方的乡下人,发短而顶秃,左手长,站在轩车上个子还在车厢的横木之下,但他却使楚国称霸诸侯。叶公子高(“高”是叶公子的名字),弱小矮瘦,走路时好像还撑不住自己的衣服似的;但是白公胜作乱的时候,令尹子西、司马子期都死在白公手中,叶公子高却领兵入楚,杀掉白公,安定楚国,就像把手掌翻过来似的一样容易,他的仁义功名被后人所赞美。所以对于士人,不是去测量个子的高矮,不是去围量身材的大小,不是去称量身体的轻重,而只能看他的志向。高矮、大小、美丑等形体相貌方面,哪能用来评判人呢?
再说徐偃王的形状,眼睛可以向上看到前额;孔子的形状,脸好像蒙上了一个丑恶难看的驱邪鬼面具;周公旦的形状,身体好像一棵折断的枯树;皋陶的形状,脸色就像削去了皮的瓜那样;闳夭的形状,脸上的髭须多得看不见皮肤;傅说的形状,身体好像竖着的柱子;伊尹的形状,脸上没有胡须眉毛。禹瘸了腿,走路一跳一跳的;汤半身偏枯;尧、舜的眼睛里有两个并列的瞳仁。信从相面的人是考察他们的志向思想、比较他们的学问呢?还是只区别他们的高矮、分辨他们的美丑来互相欺骗、互相傲视呢?
古时候,夏桀、商纣魁梧英俊,是天下出众的身材;他们的体魄敏捷强壮,足可对抗上百人。但是他们人死了、国家亡了,成为天下最可耻的人,后世说到坏人,就一定会拿他们作例证。这并不是容貌造成的祸患啊。信从相面的人见闻不多,所以谈论起来才是这样的不高明。
现在世上犯上作乱的人,乡里的轻薄少年,没有不美丽妖艳的,他们穿着奇装异服,像妇女那样装饰打扮自己,神情态度都和女人相似;妇女没有谁不想得到这样的人做丈夫,姑娘没有谁不想得到这样的人做未婚夫,抛弃了自己的亲人、家庭而想和他们私奔的女人,比肩接踵。但是一般的国君羞于把这种人作为臣子,一般的父亲羞于把这种人当做儿子,一般的哥哥羞于把这种人当做弟弟,一般的人羞于把这种人当做朋友。不久,这种人就会被官吏绑了去而在大街闹市中杀头,他们无不呼天喊地号啕大哭,都痛心自己今天的下场而后悔自己
当初的行为。这并不是容貌造成的祸患啊。信从相面的人见闻不多,所以谈论起来才是这样的不高明。既然这样,那么在以相貌论人与以思想论人两者之间将赞同哪一种意见呢?
《荀子·非相》
5、《荀子·修身》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修身》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①然必以自恶也。故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小人反是,致乱,而恶人之非己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贤己也;心如虎狼,行如禽兽,而又恶人之贼己也;谄谀者亲,谏诤者疏,修正为笑,至忠为贼,虽欲无灭亡,得乎哉?
以善先人者谓之教,以善和人者谓之顺;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以不善和人者谓之谀。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伤良曰谗,害良曰贼。是谓是、非谓非曰直。趣舍无定谓之无常,保利弃义谓之至贼。
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传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矣。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事乱君而通,不如事穷君而顺焉。故良农不为水旱不耕,良贾不为折阅②不市,士君子不为贫穷怠乎道。
夫骥一日而千里,驽马十驾则亦及之矣。故跬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③成;厌④其源,开其渎,江河可竭;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彼人之才性之相县也,岂若跛鳖之与六骥足哉?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尔!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人不远矣。
(选自《荀子·修身》,有删改)
【注】①菑:通“灾”,菑然,指灾害在身的样子。②折阅:折
本,亏本。③崇:通“终”。④厌:同“压”,堵塞。
译文:
看到善良的行为,感到美好就一定想把它保存在自己身上;看到不好的行为,感到忧惧就一定拿它来反省自己;善良的品行在自己身上,一定坚定不移地爱好自己;不良的品行在自己身上,一定像有灾祸一样似地厌恶自己。所以指出我的缺点而批评又恰当的人,就是我的老师;肯定我,而赞赏又恰当的人,就是我的朋友;阿谀奉承我的人,就是害我的人。所以君子尊重老师,亲近朋友,而极端痛恨那些谄媚自己的贼人。追求好的德行永远不满足,受到劝告能够警惕,这样即使不想进步,可能吗?小人则与此相反,自己极其昏乱,却还憎恨别人指出自己的过失;自己极其无能,却要别人说自己贤能;自己的心地像虎、狼,行为像禽兽,却又恨别人指出其罪恶;对阿谀奉承自己的就亲近,对规劝自己改正错误的就疏远,把善良正直的话当作对自己的讥笑,把极端忠诚的行为看成是对自己的戕害,这样的人即使想不灭亡,可能么?
用善良的言行来引导别人的叫做教导,用善良的言行来附和别人的叫做顺应;用不良的言行来引导别人的叫做谄媚,用不良的言行来附和别人的叫做阿谀。肯定正确的(言行)、否定错误的(言行)叫做明智,否定正确的(言行),肯定错误的(言行)叫做愚蠢。中伤贤良叫做谗毁,陷害贤良叫做残害。对的就说对、错的就说错叫做正直。偷窃财物叫做盗窃,隐瞒自己的行为叫做欺诈,轻易乱说叫做荒诞,取舍没有个定规叫做反复无常,为了保住利益而背信弃义的叫做大贼。
志向美好就能傲视富贵,把道义看得重就能藐视王公;内心醒明,那么身外之物就微不足道了。古书上说:“君子役使外物,小人被外物所役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身体劳累而心安理得的事,就做它;利益少而道义多的事,就做它;侍奉昏乱的君主而显贵,不如侍奉陷于困境的君主而顺行道义。所以优秀的农夫不因为遭到水灾旱灾就不耕种,优秀的商人不因为亏损而不做买卖,有志操和学问的人不因为贫穷困厄而怠慢道义。
那骏马一天能跑千里,劣马走十天也就能达到了。所以一步半步地走个不停,瘸了腿的甲鱼也能走到千里之外;堆积泥土不中断,土山
终究能堆成;塞住那水源,开通那沟渠,那么长江黄河也会枯竭;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就是六匹骏马拉车也不能到达目的地。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荀子·修身》
6、《荀子·赋》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赋》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针,生于山中①,处于室堂。夫始生巨,而成功者小,长其尾②而锐其剽○3,头铦达④而尾掉缭⑤。无知无巧,善治衣裳。不盗不窃,穿洞而行。一往一来,结尾以为事。尾生而事起,尾收而事已⑥。既以缝表。又以连里。既能合纵,又善连横。无羽无翼,反复甚急。日夜合离,以成文章。下覆百姓,上饰帝王。功业甚博,不显贤良。簪以为父⑦,管⑧以为母。用时则出,不用则藏。(选自《荀子•赋》,有删改)
【注释】①生于山中:缝衣针用金属制成,而矿石在山中,所以说“生于山中”。②尾:线。③剽(piao):针尖。④铦达:锐利挑达,畅通无队。⑤掉缭:摇曳而缠绕的样子.形容线的长。⑥尾收而事已:线尾打结就新衣完工。⑦簪以为父:簪,大针。一般小针由这种大针磨细而成,所以说“簪以为父”。⑧管:存放针的圆管状工具。
译文:
针,出产于山里,放置在屋子中。刚开始制作时很大,而制成后很小。它的尾巴很长而末端很尖,头部锐利而尾巴绵长。(针)没有智慧没有技巧,却善于缝制衣裳。既不偷盗也不行窃,却要打洞而行。它一往一来地活动,尾上打结就开始做事。尾巴打结工作就开始,尾巴再打结工作就停止。既能够缝衣服外层,又能够补缀衣里;既能够合拢
竖向,又善于连结横向。没有羽毛,也没有翅膀,反复来回很匆忙。它日夜使分离的相合,从而制成花纹。下能够遮盖百性,上能够装饰帝王。功劳业绩非常大,却不炫耀自己贤良。把簪子当父亲,把管子当母亲。用它时,它就出现;不用它时,它就隐藏。 7、《墨子·法仪》原文及翻译译文
《墨子·法仪》原文及翻译墨子 原文:
子墨子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也。虽至士之为将相者,皆有法;虽至百工从事者,亦皆有法。百工为方以矩,为圆以规,直以绳,衡以水,正以县。无巧工不巧工,皆以此五者为法。巧者能中之,不巧者虽不能中,依以从事,犹逾已。故百工从事,皆有法所度。今大者治天下,其次治大国,皆如此。
(节选自《墨子•法仪》)
【注释】①法仪:法规准则。②百工:从事各种行业的人。③矩:古代画方形的工具。④县:同“悬”,用绳子悬一重物以测定是否垂直的工具。⑤中:符合。
译文:
墨子说:天底下办事的人,不能没有法则;没有法则而能把事情做好,是从来没有的事。即使士人作了将相,他也必须有法度。即使从事于各种行业的工匠,也都有法度。工匠们用矩划成方形,用圆规划圆形,用绳墨划成直线,用悬锤定好偏正,(用水平器制好平面)。不论是巧匠还是一般工匠,都要以这五者为法则。巧匠能切合五者的标准,一般工匠虽做不到这样水平,但仿效五者去做,还是要胜过自身的能力。所以工匠们制造物件时,都有法则可循。现在大的如治天下,其次如治大国,却没有法则。
《墨子·法仪》
8、《荀子·王制》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王制》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马骇舆则君子不安舆,庶人骇政则君子不安位。马骇舆则莫若静
之,庶人骇政则莫若惠之。选贤良,举笃敬,兴孝弟,收孤寡,补贫穷,如是,则庶人安政矣。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
故君人者欲安则莫若平政爱民矣,欲荣则莫若隆礼敬士矣,欲立功名则莫若尚贤使能矣,是君人者之大节也。三节者当,则其馀莫不当矣;三节者不当,则其馀虽曲当,犹将无益也。孔子曰:“大节是也,小节是也,上君也。大节是也,小节一出焉,一入焉,中君也。大节非也,小节虽是也,吾无观其馀矣。”
(取材于《荀子·王制》) 译文:
马在拉车时受惊,那么君子就不能安坐在车子上;老百姓被政治吓怕,那么君子就不能安坐在他们的职位上。马在拉车受惊了,那就没有比使它安静下来更好的了;老百姓被政治吓怕了,那就没有比给他们恩惠更好的了。选用贤良的人,提拔忠厚老实的人,提倡孝顺父母、敬爱兄长,收养孤儿寡妇,补助贫穷的人,像这样,那么老百姓就安于政治了。老百姓安于政治,然后君子才能安居上位。古书上说:“君主,就像船;百姓,就像水。水能浮起船,水也能倾覆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统治人民的君主,要想安定,就没有比调整好政策、爱护人民更好的了;要想荣耀,就没有比尊崇礼义、敬重士人更好的了;更想建立功业和名望,就没有比推崇品德高尚的人、使用有才能的人更好的了。这些是当君主的重要关键。这三个关键都做得恰当,那么其余的就没有什么不恰当了。这三个关键做得不恰当,那么其余的即使处处恰当,还是毫无裨益的,孔子说:“大节对,小节也对,这是上等的君主,大节对,小节有些出入,这是中等的君主。大节错了,小节即使对,我也不要再看其余的了。” 9、《荀子·子道》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子道》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入孝出弟,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
不从父,人之大行也。若夫志以礼安,言以类使,则儒道毕矣。虽尧舜不能加毫末于是矣。
孝子所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孝子不从命乃衷;从命则亲辱,不从命则亲荣,孝子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①,孝子不从命乃敬。故可以从命而不从,是不子也;未可以从而从,是不衷也;明于从不从之义,而能致恭敬、忠信、端悫②以慎行之,则可谓大孝矣。传曰:“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此之谓也。故劳苦、雕萃③而能无失其敬,灾祸、患难而能无失其义,虽见恶于其而能无失其爱,非仁人莫能行。诗曰:“孝子不匮。”此之谓也。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孔子不对。
孔子趋出以语子贡曰:“乡者,君问丘也,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而丘不对,赐以为何如?”子贡曰:“子从父命,孝矣。臣从君命,贞矣,夫子有奚对焉?”
孔子曰:“小人哉!赐不识也!昔万乘之国,有争臣四人,则封疆不削;千乘之国,有争臣三人,则社稷不危;百乘之家,有争臣二人,则宗庙不毁。父有争子,不行无礼;士有争友,不为不义。故子从父,奚子孝?臣从君,奚臣贞?审其所以从之之谓孝、之谓贞也。”
子路问于孔子曰:“有人于此,夙兴夜寐,耕耘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然而无孝之名,何也?”
孔子曰:“意者身不敬与?辞不逊与?色不顺与?古之人有言曰:‘衣与!缪与!不女聊。’”子路曰:“今夙兴夜寐,耕耘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无此三者,则何为而无孝之名也?意者所友非人邪?”孔子曰:“由志之,吾语女。虽有国士之力,不能自举其身。非无力也,势不可也。故入而行不修,身之罪也;出而名不章,友之过也。故君子入则笃行,出则友贤,何为而无孝之名也!”(取材于《荀子·子道》)
【注】①修饰:修养而端正。②端悫(duānquè):端正、诚实。③雕萃:伤损病困;凋摧憔悴。
译文:
在家孝敬父母,出外敬爱兄长,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道德操守;对上顺从,对下厚道,这是做人的中等道德操守;顺从正道而不顺从君主,顺从道义而不顺从父亲,这是做人的最高准则。如果能根据礼义来安排志向,根据法度来指导自己的言论,那么儒家之道也就完备了,即使是尧舜这样贤明的君主,也不能在这上面有丝毫的增益了。
孝子不服从命令的原因有三种:服从命令,父母亲就会危险;不服从命令,父母亲就安全,那么孝子不服从命令就是忠诚;服从命令,父母亲就会受到耻辱,不服从命令,父母亲就光荣,那么孝子不服从命令就是奉行道义;服从命令,就会使父母的行为像禽兽一样野蛮,不服从命令,就会使父母的行为富有修养而端正,那么孝子不服从命令就是恭敬。所以,可以服从而不服从,这是不尽孝子之道;不可以服从而服从,这是不忠于父母;明白了这服从或不服从的道理,并且能做到恭敬尊重、忠诚守信、正直老实地来谨慎实行它,就可以称之为大孝了。古书上说:“顺从正道而不顺从君主,顺从道义而不顺从父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即使自己劳苦憔悴时也不能够丧失对父母的恭敬,遭到灾祸患难时也不能够丧失对父母应尽的道义,即使被父母憎恶时仍能不丧失对父母的爱,如果不是仁德之人是不能做到的。《诗经》上说:“孝子之孝无穷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鲁哀公问孔子说:“儿子服从父亲的命令,就是孝顺吗?臣子服从君主的命令,就是忠贞吗?”问了三次,孔子不回答。
孔子小步快走而出,把这件事告诉给子贡说:“刚才,国君问我,说:‘儿子服从父亲的命令,就是孝顺吗?臣子服从君主的命令,就是忠贞吗?’问了三次而我不回答,你认为怎样?”子贡说:“儿子服从父亲的命令,就是孝顺了;臣子服从君主的命令,就是忠贞了。先生又能怎样回答他呢?”
孔子说:“真是个小人,你不懂啊!从前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只要有了四个敢于诤谏的大臣,那么疆界就不会被割削;拥有千辆兵车的小国,有了三个敢于诤谏的大臣,那么国家政权就不会危险;拥有百辆兵车的大夫之家,有了两个诤谏的大臣,那么宗庙就不会毁灭。父亲有了诤谏的儿子,就不会做不合礼制的事;士人有了诤谏的朋友,就不
会做不合道义的事。所以,儿子一味听从父亲,怎能说这儿子是孝顺?臣子一味听从君主,怎能说这臣子是忠贞?弄清楚了听从的是什么才可以叫做孝顺、叫做忠贞。”
子路问孔子说:“这里有个人,早起晚睡,耕地锄草栽植播种,手脚都磨出了老茧,以此来赡养自己的父母,却没有孝顺的名声,为什么呢?”
孔子说:“想来大概是他举止不恭敬吧!或许是他说话不谦虚吧!或许是他脸色不温顺吧!古代的人有句话说:‘给我穿啊给我吃啊,若不恭敬就不靠你。’”子路说:“现在有的人并没有举止不恭敬、说话不谦虚、脸色不温顺这三种行为,那为什么会没有孝顺的名声呢?想来大概是他所交的朋友不是个仁德之人吧!”孔子又说:“仲由,记住吧!我告诉你。即使有了全国闻名的大力士的力气,也不能自己举起自己的身体,这不是没有力气,而是客观情势不许可。所以,君子在家里行为不整饬,这是自己的罪过;在外名声不显扬,是朋友的罪过。所以,君子在家就使自己的品行忠诚厚道,出外就和贤能的人交朋友。如果能够做到这样的话,怎么会没有孝顺的名声呢?”
《论语·克己复礼》《荀子·子道》《荀子·子道》 10、《荀子·法行》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法行》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公输不能加于绳墨,圣人不能加于礼。礼者,众人法而不知,圣人法而知之。
曾子曰:“无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无身不善而怨人,无刑己至而呼天。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不亦反乎!身不善而怨人,不亦远乎!刑己至而呼天,不亦晚乎!诗曰:‘涓涓源水,不雝①不塞。毂已破碎,乃大其辐。事已败矣,乃重太息。’其云益乎!”
曾子病,曾元持足,曾子曰:“元!志之!吾语汝。夫鱼鳖鼋鼍犹以渊为浅而堀其中,鹰鸢犹以山为卑而增巢其上,及其得也必以饵。故君子能无以利害义,则耻辱亦无由至矣。”
子贡问于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贵玉而贱(王民)者,何也?为夫玉
之少而(王民)之多邪?”孔子曰:“恶!赐!是何言也!夫君子岂多而贱之,少而贵之哉!夫玉者,君子比德焉。温润而泽,仁也;栗而理,知也;坚刚而不屈,义也;廉而不刿,行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并见,情也;扣之,其声清扬而远闻,其止辍然,辞也。故虽有(王民)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诗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此之谓也。”
曾子曰:“同游而不见爱者,吾必不仁也;交而不见敬者,吾必不长也;临财而不见信者,吾必不信也。三者在身曷怨人!怨人者穷,怨天者无识。失之己而反诸人,岂不亦迂哉!”
南郭惠子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子贡曰君子正身以俟欲来者不距欲去者不止且夫良医之门多病人檃栝②之侧多枉木是以杂也
孔子曰:“君子有三恕:有君不能事,有臣而求其使,非恕也;有亲不能报,有子而求其孝,非恕也;有兄不能敬,有弟而求其听令,非恕也。士明于此三恕,则可以端身矣。”
孔子曰:“君子有三思而不可不思也: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无思也;有而不施,穷无与也。是故君子少思长,则学;老思死,则教;有思穷,则施也。”
【注】①雝,通“壅”,阻塞。②檃栝(yīnguā),矫正竹木的工具。
译文:
公输班不能超越墨线的规则,圣人不能超越礼制。礼制,众人遵循它,却不明白它,圣人遵循它,而且能理解它。
曾子说:“不要不亲近家人而亲近外人,不要自己不好而怨恨别人,不要遭受刑罚才呼喊上天。不亲近家人而亲近外人,这不是违背常理吗?自己不好而怨恨别人,不是舍近求远了吗?遭受到刑罚时才呼喊上天,不是后悔已经晚了吗?《诗经》上说:‘细流的水源,不加堵塞就不断绝。车毂已经全破碎,才加上大车辐。事情已经失败了,这才深深长叹。’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曾子病得很严重,他的儿子曾元抱着他的脚。曾子说:“元,你记住!我告诉你。鱼鳖鼋鼍以为深潭还太浅,就在那里面打洞安身;鹰鸢
以为山岭太低,就在那上面筑巢栖息;但是,它们还是被人捕获,这一定是为诱饵所诱。所以,如果君子能不贪财害义,那么就不会有什么耻辱了。”
子贡问孔子:“为什么君子珍视宝玉而轻视珉石呢?因为宝玉少而珉石多吗?”孔子说:“唉!赐啊!这是什么话啊!君子怎么会因为多了就轻视它,少了就重视它呢?宝玉,君子用来比拟人的德操。玉温润而有光泽,好比君子的仁;它坚硬而有条纹,好比君子的智慧;它刚强而不屈,好比君子的义,它有棱角而不伤人,好比君子的行为;它即使被折断也不弯曲,好比君子的勇;它的美丽与瑕疵表露在外面,好比君子的诚实;敲击它,声音清越远扬,戛然而止,好比君子的言辞。所以,即使珉石带着彩色花纹,也比不上宝玉那样洁白明亮。《诗经》上说:‘我真想念君子,性情温和得就像宝玉。’说的就是这道理。
曾子说:“与人交游,却不被对方所喜爱,这必定是由于自己缺乏仁爱;与人交往而不被对方所尊敬,这必定是由于自己不忠厚;接近财物,而不被对方所信任,这必定是由于自己没有信用。这三者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怎么能怪怨别人?自己不努力,只会怪怨别人就会陷入困厄;怪怨上天,说明自己没有见识。过失在于自己却反而去责备别人,这不是太不迂腐了吗?”
南郭惠子问子贡说:“先生的弟子,人员怎么那样混杂呢?”子贡说:“君子身心端正,来求学的人都不拒绝,想离去的也不阻止。况且,就像良医的门前多病人,矫形器的旁边多弯曲的木头一样,所以夫子的弟子才这么杂啊。”
孔子说:“君子要有三种恕道:有了君主不能去侍奉,有了臣子却要他们听使唤,这不能宽恕;有了父母不能好好报答,有了子女却要求他们孝顺,这不能宽恕,有了哥哥不能尊重,有了弟弟却要求他们听话,这不能宽恕。读书人明白了这三种恕道,身心就可以端正了。”
孔子说:“君子有三种思考,是不可以不考虑的:少年时候不学习,长大了就没有才能,老年时候不能教育人,死后就没人思念;富足的时候不施舍,贫穷了就没有人帮助。因此君子年少时就考虑到长大后的事,就会努力学习,老年考虑到死后,就会教育后人,富有的时
候考虑到贫穷,就会施舍。
《荀子·法行》
11、《贞观政要·论行幸》原文及翻译译文
《贞观政要·论行幸》原文及翻译贞观政要 原文
贞观初,太宗谓侍臣曰:“隋炀帝广造宫室,以肆行幸。自西京至东都,离宫别馆,相望道次,乃至并州、涿郡,无不悉然。驰道皆广数百步,种树以饰其傍。人力不堪,相聚为贼。逮至末年,尺土一人,非复己有。以此观之,广宫室,好行幸,竟有何益?此皆朕耳所闻,目所见,深以自诫。故不敢轻用人力,惟令百姓安静,不有怨叛而已。”
贞观十一年,太宗幸洛阳宫,泛舟于积翠池,顾谓侍臣曰:“此宫观台沼并炀帝所为,所谓驱役生民,穷此雕丽,复不能守此一都,以万民为虑。好行幸不息,民所不堪。昔诗人云:‘何草不黄?何日不行?’‘小东大东,杼轴其空。’正谓此也。遂使天下怨叛,身死国灭,今其宫苑尽为我有。隋氏倾覆者,岂惟其君无道,亦由股肱无良。如宇文述、虞世基、裴蕴之徒,居高官,食厚禄,受人委任,惟行谄佞,蔽塞聪明,欲令其国无危,不可得也。”司空长孙无忌奏言:“隋氏之亡,其君则杜塞忠谠之言,臣则苟欲自全,左右有过,初不纠举,寇盗滋蔓,亦不实陈。据此,即不惟天道,实由君臣不相匡弼。”太宗曰:“朕与卿等承其余弊,惟须弘道移风,使万世永赖矣。”
贞观十三年,太宗谓魏征等曰:“隋炀帝承文帝余业,海内殷阜,若能常处关中,岂有倾败?遂不顾百姓,行幸无期,径往江都,不纳董纯、崔象等谏诤,身戮国灭,为天下笑。虽复帝祚长短,委以玄天,而福善祸淫,亦由人事。朕每思之,若欲君臣长久,国无危败,君有违失,臣须极言。朕闻卿等规谏,纵不能当时即从,再三思审,必择善而用之。”
贞观十二年,太宗东巡狩,将入洛,次于显仁宫,宫苑官司多被责罚。侍中魏征进言曰:“陛下今幸洛州,为是旧征行处,庶其安定,故欲加恩故老。城郭之民未蒙德惠,官司苑监多及罪辜,或以供奉之
物不精,又以不为献食。此则不思止足,志在奢靡,既乖行幸本心,何以副百姓所望?隋主先命在下多作献食,献食不多,则有威罚。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竞为无限,遂至灭亡。此非载籍所闻,陛下目所亲见。为其无道,故天命陛下代之。当战战栗栗,每事省约,参踪前列,昭训子孙,奈何今日欲在人之下?陛下若以为足,今日不啻足矣;若以为不足,万倍于此,亦不足也。”太宗大惊曰:“非公,朕不闻此言。自今已后,庶几无如此事。”
译文
贞观初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隋炀帝大肆营建宫室,以便纵情游乐,从西京到东都,沿途离宫别馆随处可见,并州、涿郡,也无不如此。驰道有几百步宽,两边还种上树作为装饰。百姓无力承担徭役和劳役的重负,相继起来反抗。到了隋朝末年,隋炀帝已经众叛亲离,连一尺土地、一个百姓,都不再属于他了。这样看来,多营宫室,喜爱游乐,有什么好处呢?隋朝从兴到亡我都经历过,这些都是我耳闻目睹的事,这样的教训,应该深以为诫啊!因此,我不敢随便动用人力,只想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要发生叛乱才好。”
贞观十一年,唐太宗到洛阳宫,在积翠池上泛舟,环顾身边的侍臣说:“这里的宫苑、台榭都曾是隋炀帝建造的,他生前驱使万民,为他修筑精雕细刻的宫室,丝毫不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并且他还喜好到各地巡游玩乐。耗资巨大,老百姓怎么能够忍受呢?《诗经》云:‘哪里的草不枯黄,哪一天不赶路啊?’‘远远近近东方国,织布机上都空空。’说的正是这种情形啊。隋炀帝的荒淫导致天下人的怨恨和叛乱,最后落得国破家亡,现在,他的宫殿完全归我所有了。隋代灭亡的.原因,难道只是因为君王无道吗?其实他的臣子们也不忠良。像宇文述、虞世基、裴蕴这些人,他们身居高位,享受着丰厚的俸禄,被皇帝委以重任,但他们只知道行小人谄媚之事,扰乱视听。这样要使朝廷不危亡,怎么可能呢?”司空长孙无忌上书说:“隋代灭亡的原因在于君王杜绝忠言,臣子苟且偷生,上下都有过失。开始不纠偏改过,后来反叛势力日渐猖獗,也没人敢把实情说出来。因此,隋朝灭亡不在天意,而是君臣之间不相互扶持所致啊。”唐太宗说:“我和各位
大臣是在隋末天下大乱之后得到江山的,因此我们应该弘扬大道、移风易俗,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
贞观十三年,唐太宗对魏徵等大臣说:“隋炀帝在继承隋文帝基业的时候,海内升平,如果他能长期住在关中,怎么可能遭致灭亡呢?可是后来他不顾百姓的疾苦,到各地去行幸巡游,没有归期。最后索性住在江都,不听从董纯、崔象等大臣的忠言,最终不仅自己死于叛臣之手,也断送了江山社稷,还留下笑柄让世人感叹评说。虽然帝运的长短,是天意决定的,但是祸福善恶,也在于人事。我每每想到这些,都认为若要国家太平,君臣相安无事,君主一旦有了过失,臣子就一定要直言不讳地指出来。我对你们提出的意见,虽然不能当时就采纳,但在我反复思考之后,必定会选择好的意见加以采纳。” 12、《荀子·强国》原文及翻译译文
《荀子·强国》原文及翻译荀子 原文:
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1】得,剖刑而莫邪【2】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则劙【3】盘盂、刎牛马忽然耳。彼国者,亦强国之剖刑已。然而不教诲,不调一,则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教诲之,调一之,则兵劲城固,敌国不敢婴也。彼国者亦有砥厉,礼义节奏是也。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人君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亡。
礼乐则修,分义则明,举错则时,爱利则形,如是,百姓贵之如帝,高之如天,亲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故赏不用而民劝,罚不用而威行,夫是之谓道德之威。礼乐则不修,分义则不明,举错则不时,爱利则不形,然而其禁暴也察,其诛不服也审,其刑罚重而信,其诛杀猛而必,非劫之以形势,非振之以诛杀,则无以有其下,夫是之谓暴察之威。无爱人之心,无利人之事,而日为乱人之道,百姓讙敖【4】则从而执缚之,刑灼之,不和人心,如是,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夫是之谓狂妄之威。此三威者,不可不孰察也。道德之威成乎安强,暴察之威成乎危弱,狂妄之威成乎灭亡也。
子发【5】将西伐蔡,克蔡,获蔡侯,归致命曰:“蔡侯奉其社稷而归之楚,臣属二三子而治其地。”既,楚发其赏,子发辞曰:“发诫布令而敌退,是主威也;徙举相攻而敌退,是将威也;合战用力而敌退,是众威也。臣不宜以众威受赏。”
荀子讥之曰:子发之致命也恭,其辞赏也固。夫尚贤使能,赏有功,罚有罪,非独一人为之也,彼先王之道也,一人之本也,善善恶恶之应也,治必由之,古今一也。古者明王之举大事,立大功也,大事已博,大功已立,则君享其成,群臣享其功,士大夫益爵,官人益秩,庶人益禄。是以为善者劝,为不善者沮,上下一心,三军同力,是以百事成而功名大也。今子发独不然,反先王之道,乱楚国之法,堕兴功之臣,耻受赏之属,无僇【6】乎族党而抑卑其后世,案独以为私廉,岂不过甚矣哉!故曰:子发之致命也恭,其辞赏也固。”
(取材于《荀子·强国》)
注释:【1】火齐:火候。【2】莫邪:古代宝剑名。【3】劙:割。【4】讙敖:喧嚣。【5】子发:楚国令尹。【6】僇:羞辱。
译文:
模子端正,铜锡质量好,冶炼技术高,火候得当,打开模子而莫邪宝剑铸成了。然而不去除它粗糙的表面,不磨光,就不能割断绳子;除去粗糙的表面,磨光它,那么削割盘盂、宰杀牛马就可一挥而就。那国家,如同刚打开模子的宝剑一样,也是强国的雏形。然而不实行教诲,不协调统一,那对内就不能防守,对外就不能战斗;实行教诲,协调统一,就会兵力强大、城防坚固,敌国就不敢来侵犯了。国家也需要磨砺,这就是礼义法度。所以人的命运取决于上天,国家的命运则取决于礼义。崇尚礼义、尊重贤能的君主就称王,重视法度、爱护人民的君主就称霸,喜欢利益、常搞欺诈的君主就危险,玩弄权术阴谋、倾轧陷害、阴暗险恶的君主就灭亡。
礼乐制度美好,名分等级分明,行为措施适宜,爱民利民有法,像这样,百姓就会像对待上帝一样尊重他,把他看得像天一样高,像亲近父母一样亲近他,像对待神明一样敬畏他,所以不用奖赏而人民就努力,不用刑罚而威势就遍行天下,这就叫做合乎道德的威势。礼
乐制度不美好,名分等级不清楚,行为措施不适宜,爱民利民无法度,然而他禁止强暴很明察,诛杀不服从的人很审慎,刑罚严酷而有信,诛杀严厉而坚决,如果不是用权势去威逼他们,不是用诛杀去震慑他们,就无法统治他们,这就叫做暴戾严察的威势。没有爱人的心,不做有益于人民的事,每天干着扰乱人民的勾当,百姓有怨声就跟着逮捕起来,严刑拷打,不调和民心,像这样,人民就成群结队地逃散而背离君主,覆灭就会立刻到来。这就叫做狂妄放肆的威势。这三种威势,不能不仔细详察。合乎道德的威势导致国家安定强大,暴戾严察的威势导致国家危险衰弱,狂妄放肆的威势导致国家灭亡。
子发率军向西征讨蔡国,攻克了蔡,擒获了蔡侯,回来向楚王回复命令说:“蔡侯把整个国家奉献给了楚国,我已委托几个大臣治理它了。”过后,楚王奖赏他,子发辞谢说:“发布诫令而敌人退却,这是君主的威势;进军攻打而敌人退却,这是将领的威势;众志成城、奋力拼杀而敌人退却,这是士兵的威势。我不能凭借士兵的威势而受赏。”
荀子批评他说:“子发回复命令也算恭敬了,他辞谢奖赏却很浅陋。崇尚贤人、任用能人,奖赏功臣,处罚罪人,并不是某一个人要这样做的,这是古代君王的办法,是统一百姓的根本原则,是奖励良善、惩罚丑恶的表现,治国必须遵从它,古今是一样的。古时圣明的君王举行大事,建立大功,大事已经完毕,大功已经建立,那么君主享受它的成果,群臣享受它的功劳,士大夫加官进爵,官吏提高级别,士兵增加军饷。所以行善的得到勉励,为恶的得到制止,上下一条心,三军同努力,因此事事成功而功业显赫。现在子发独独不这样,违反先王的治国法则,扰乱了楚国的法律,打击了有功之臣,使受赏的人感到羞耻,即使没有羞辱亲族也使后代受到压抑,还独自认为个人清廉,这难道不是大错特错吗?所以说:子发回复命令也算恭敬了,他辞谢奖赏却很浅陋。”
《荀子·强国》
13、荀子《天论》原文和翻译译文
荀子《天论》原文和翻译
原文: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脩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渴,寒暑不能使之疾,袄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寒暑未薄而疾,袄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
治乱,天邪?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邪?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臧于秋冬,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邪?曰: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
星队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闇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队,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
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然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也。
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水火不积,则晖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矣。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
译文:
大自然运行变化有一定的常规,不会因为尧统治天下就存在,也不会因为桀统治天下就消亡。用正确的治理措施适应大自然的规律,事情就办得好;用错误的治理措施对待大自然的规律,事情就会办糟。加强农业生产而又节约开支,那末天不可能使人贫穷;生活资料充足而又能适应天时变化进行生产活动,那末天也不可能使人生病;遵循规律而又不出差错,那末天也不可能使人遭祸。所以水旱灾害不可能使人受饥挨饿,寒暑变化不可能使人生病,自然界反常的现象不可能使人遭难。农业生产荒废而又开支浪费,那末天就不可能使人富裕;生活资料不足而又不勤于生产活动,那末天就不可能使人健康;违背事物规律而胡乱行动,那末天就不可能使人得到好结果。所以水旱灾害没有到来就发生饥荒,严寒酷暑没有迫近就发生疫病,自然界反常现象没有出现就发生祸害。遇到的天时和太平时期相同,可是遭到的灾祸却与太平时期大不相同,这不能埋怨天,事物的规律就是这样。所以说,明辨了自然界的规律和人应采取的行动,就可以称得上圣人了。……
社会的太平和动乱,是天决定的吗?回答说:日月星等天体运行和历法现象,这是夏禹和夏桀同有的自然条件,夏禹凭借这样的自然条件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夏桀却把国家搞乱了,所以太平和动乱不是天决定的。是时节变化决定的吗?回答说:庄稼在春夏都生长茂盛起来,在秋冬则收获储藏起来,这又是夏禹和夏桀同有的自然条件,夏禹凭借它把国家治理好了,夏桀却把国家搞乱了,所以治乱不是时节变化决定的。是地理条件决定的吗?回答说:庄稼得到土地便生长,离开土地就死去,这又是夏禹和夏桀同有的自然条件,夏禹凭借它使国家大治,夏桀却把国家搞乱了,所以治乱不是土地决定的。……
流星坠落,树木爆裂作响,国都里的人都惊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答道:没有什么。这是自然界发生的变化,事物较少出现的现象。对它感到奇怪是可以的,害怕它就不对了。日蚀月蚀发生,刮风下雨不合时节,怪星偶然出现,这是没有哪个时代不曾有过的。君主英明、政局安定,就是这些现象同时发生,也没有危害。君主昏庸、政治暴虐,即使这些观象一样也不出现,也没有好处。所以说,流星坠落,
树木作响,这是自然界发生的变化,事物较少出现的现象。认为它奇怪是可以的,害怕它就不对了。……
举行求雨的祭祀便下了雨,这是为什么?答道:没有什么,就如同不举行求雨的祭祀也下雨一样。出现日蚀月蚀就敲击锣鼓去抢救,天旱就举行求雨的祭祀,先占卜然后才决定大事,不是用它来作为得到所祈求的东西的手段,只不过用它为政事作装饰。所以君子把它看作是一种文饰,可是普通百姓却把它看作神灵存在的具体表现了。认为是一种装饰手段就会有好处,认为有神灵就有害处了。
在天上的东西,没有什么比太阳月亮更显明的;在地上的东西,没有什么比水火更显明的;在万物中,没有什么比珠玉更显明的;在人类所具有的东西中,没有什么比礼义更显明的。所以说,太阳月亮如果不高悬空中,它的光辉就不会显著;水火如果不积聚起来,它们的光辉和润泽就不会广大;珠玉的光采如果不显现在外面,王公贵族就不会把它们当成宝贝;礼义如果不用在国家的治理上,执政者的功绩和名声就不会显赫。所以人的生命受之于自然,国家的命脉决定于礼制。统冶别人的人,推崇礼制而又尊重贤人,就可以在天下称王;重视法治而又爱护人民,就可以在诸侯中称霸。如果贪图私利、多用欺诈,就很危险;如果使用权术、颠覆、阴险等手段,那就彻底灭亡了。
与其尊崇天而思慕它,哪里比得上把天当作物一样蓄养起来而控制着它呢?与其顺从天而赞美它,哪里比得上控制自然的变化规律而利用它呢?与其盼望、等待天时,哪里比得上适应天时而役使它呢?与其依顺万物的自然繁殖而求它增多,哪里比得上施展人的才能而使它按着人的需要有所变化呢?与其思慕万物而使它成为能供自己使用的物,哪里比得上管理好万物而不失掉它呢?与其希望于万物能自然生长出来,哪里比得上掌握万物的生长规律呢?所以放弃人的努力而只是寄希望于天,那就不能理解万物的本性,也就不能去利用它了。……
《荀子·法行》原文及翻译译文这篇文章共6241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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